1#

那口老井,树海读书阁
那口老井
王尚桐
村东头祠堂旁有口老井,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静静地立在井旁,默默地守护着这口老井。这口老井是供村里人吃用的唯一水源,奶奶一家就住在村中。
放暑假了,孔子读书阁,去乡下奶奶家,乡村生活总是令人神往,树海读书阁。夏日,老槐在井旁撑起了一柄硕大的绿伞,槐荫遮天蔽日,荫泽守护和庇佑吊水的乡民。我和弟弟拿着吊桶,兴冲冲来到井台旁,在习习的凉风中,帮奶奶吊水。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有一只木桶,金霏读书阁,拴着长长的麻绳,是吊水用的。老井的井圈边沿也被麻绳勒出了一道道深深的伤痕,凹痕深处还长着点点片片的青苔,绿得发黑,透着年深月久的踏实可靠,也带着点莫测的神秘。听奶奶讲,早年间,村里考出了一名状元。大家一直认为,吃了祠堂旁老井的水,树海读书阁,祖宗庇护,才中了状元。因此,这口老井村里人也叫“状元井”。五月,大麦熟,槐花放,过端午。井台旁花香袭人,吊一桶井水上来,井水都浸洇有槐花的香味。
去老井吊水,这是一项技术活。把桶放进井圈,下降到水面上,手抖麻绳,水桶倾斜进水,等水满了,桶也就正了,于是一把把的收绳索,将桶提到井口,将水倒进大木桶里,空桶再下井,华闻读书阁,如此周而复始,树海读书阁。年轻力壮的小伙,常常肩挑水担,手中还拎一吊桶水,脚底生风,一溜烟挑回家中。当年,我人小力怯,一开始怎样晃井绳,桶里都没水,或只有小半桶水,等颤悠悠地吊上来已所剩无几,井台旁洗菜的婶婶,手把手教我怎样使巧劲让井水入桶,怎样避免弄湿衣鞋,并反复提醒我,千万别一不小心栽下井去,而叔叔们总是热心相帮,麻利地帮我一桶桶吊。
这口老井,井水清泠透净,无论天旱天涝,不盈不亏,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似的,从未见过淘井师傅来淘井。据说,解放初村里一户人家的童养媳,不堪公婆虐待,宁死不嫁九岁郎,投井而亡。村里人集资请来淘井人,淘井前,井台上为屈死的童养媳化了纸钱,这大概是村里唯一一次淘井。
老井水不仅甘甜清澈,而且冬暖夏凉,爱看读书阁,夏日炎炎,男人们大都带着儿子,在井台旁冲凉,恣意享受着井水的沁凉。女人们则不会忘记,每天用井水抹篾席。记得一日夜饭后,舅舅笑吟吟捧来一只井水冰过的平湖大西瓜,手起刀落,大红沙瓤,鲜、香、爽、甜,真是太好吃了,全家人吃得眉开眼笑,堪称记忆中的第一美瓜!多年后,读了南宋范成大的《食西瓜》:“缕缕花衫唾碧玉,痕痕丹雪掐肤红。香浮笑语牙生水,凉入衣襟骨有风。”便不由得想起那个分享井水冰瓜,全家笑声不断其乐吟吟的夜晚,这就是天伦之乐啊!
放寒假了,去奶奶家过年。正是年前最忙碌的时候,井台旁煞是闹忙,我们帮奶奶在井边洗青菜,冷风飕飕,小手冻得通红,但印象中,却没有如今隆冬时节自来水的冰凉彻骨。
后来,奶奶走了,家也散了,我们也离开了那口深铭心版的老井。全家来新疆,铭华读书阁,饮过天山的雪水,饮过塔里木河的河水,也饮过吐鲁番坎儿井的甜水,每当痛饮干冽的坎儿井水时,常常想起奶奶家的那口老井,两地相聚几千公里,但井水一样的甘甜清爽。回到上海,孔子读书阁,听说奶奶家的乡村已面目全非,成了乡村游的胜地,几次想故地重游,再看一眼那心中的老井,但始终没有成行。私心里,是不敢亦不愿破坏那记忆里越来越美好的清甜井水滋润的美好童年吧!
每当听越剧里梁山伯和祝英台缠缠绵绵地十八相送,唱一句“不知道井水有多深”,我就会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奶奶家村中那口老井,虽然没有那口老井的照片,不过,没关系,它永远就珍藏在我的眼前心底,我的记忆有多深,老井的井水就有多深。

相关的主题文章:

  
   邂逅相遇
  
   他们不牛,是我们没看到背后努力
  
   田野,有雁群飞过
  
   如茶,世界在品味中!
  
   一个基督徒的灵修日记【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