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祠堂——故乡那些不太遥远的记忆之三,
孔子读书阁老祠堂
——故乡那些不太遥远的记忆之三 村中建有祠堂,位于大雅塘的南面,正对大雅塘。祠堂自小给我的印象就是神秘、肃穆,还带有某种崇拜的神圣,
宁静读书阁。那是位于村中间的一座老式建筑,建于明代末期,清乾隆年间扩修,到现在基本上还保持当时的规模和样子。
祠堂前面一个不大的坪子上,左右分列着一对石狮子,
树海读书阁,狮子是塑的是站像,一公一母,形态很逼真,母狮子身上还吊挂着两只小狮子,那种撒娇的憨态十分形象。石狮面向大雅塘站着,好像祠堂的守护神一样。祠堂大门正对大雅塘,不同于一般的祠堂门楣上挂的是横匾,我们村子祠堂大门正上挂的是竖匾,上书“莫氏宗祠”四个正楷大字。老辈人说,只有达到“宗祠”规制的祠堂,才有资格挂竖匾,想来那祠堂应该是有点资历了。门口是两根泛着年代亮光的八角形石柱,支撑起祠堂的门廊,石柱底座是两个石墩,石墩上八个面,分别雕刻着不同的图案,有葫芦、衔草的鹿、芭蕉扇、八仙故事等等,
树海读书阁。祠堂门是两扇厚实漆上黑漆的木门,沿石阶上去,几乎齐膝的祠堂门槛左右两边,立有一对石鼓,石鼓圆圆的,
金霏读书阁,边沿上两排鼓钉雕刻得十分形象,村中小孩有事没事,都喜欢坐上石鼓,天长日久,渐渐把鼓沿磨得油亮油亮。一对石鼓中,右边的那个从中间裂开了一条长长的纹路,使完整的石鼓品相遭到了破坏。据村里老人说,那是十多年前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几个外地流窜来的文物盗贼潜入村子,看中了祠堂门口那对石鼓,使尽蛮力把石鼓移动,抬起往村外走,
孔子读书阁。也许是老祖宗保佑,那天晚上刚好有一村民起床上茅厕,听见异响,打亮电筒一照,不及问话,贼人丢下重物便作鸟兽散。那个沉重的石鼓刚好砸在一块坚硬的卵石上,裂成了两半,待村人重新将石鼓放置回原地,石鼓便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祠堂进去一共有三进,先是前厅,那是村民议事集中的场所。进去是回廊,
树海读书阁,其实是个天井,两旁有廊道,通往最后的祭祀殿,廊道墙壁上镶有石碑,记录的是祠堂建设大事和村民捐资的数额。廊道上到祭殿设有左右两个拱形门,门楣上挂有“进士”、“经魁”两块楠木牌匾。祭殿的内墙上头,绘有梅兰竹菊和村子里的景观水墨画,天花板上,还绘有鲤鱼跃龙门的彩画,许是寓意村子里读书孩子中举进仕的美好愿望吧,
树海读书阁。小时候祠堂很少锁门,我们得幸经常进祠堂溜达,
广济读书阁,每次进去,都看见那两块牌匾高悬祭殿的门上,
树海读书阁,觉得那上面的两个大字写得就是好看,比教我们毛笔字的老师写出的大字好看多了。村中长辈的人说,那块&ldquo,
树海读书阁;进士”是某家某代的祖宗考取的,那块“经魁”又是另一家某位祖宗考取的,总之那是村里的宝贝,是村里的荣誉,也是这村子的骄傲。这几年回家,祠堂老是铁将军把门,很少打开让人参观,只是逢年过节,清明祭祖时才打开让人烧香。前几年回家过年,
金霏读书阁,进到祠堂,发觉两边廊道倒塌了,天井变得宽阔,光线倒是显亮,只是没有了以前的肃穆和神秘。祭殿门楣上高悬的那两块牌匾也不见了,经询问,方知不知什么时候,被贼人潜入,取走了那两块大字写得很是好看的牌匾,就连祭殿神主牌前不知什么年代的大香炉,也一并被盗了去。
廊井上去是祭殿,共有三间,中间是正殿,左右两边是偏殿,用来置放杂物、村子里人们唱戏的道具、服装和与本村有渊源的外村送的锦幛。正殿头顶天花板是一个大大的八卦图案,阴阳两极相生相克的旋转彩图,给人一种神秘感,
华闻读书阁。正中靠里一面墙壁排放着列祖列宗神主牌位,木制牌子有底座,上立木牌,刻有历代祖先名讳,有的还加有生前官职,
爱看读书阁。最上面那层中间的牌子最大,是我们这个家族始祖的名字,其他两边整齐分裂,如山、似林,密密麻麻分列的神主牌,让人看到这个家族的历史悠久,源远流长。
村里老辈的人说,
修身读书阁,我们的祖先来自“山东巨鹿&rdquo,
树海读书阁;,有说唐代就来了,也有说是宋代随狄青、杨家将“征南蛮”而来。我大学毕业时分到县志办工作,查过单位藏的所有旧志书,好不容易才弄清楚了祖宗的来历&mdash,
金门读书阁;—
原来我的祖先是唐末的时候来到这个偏僻山村的。据旧志记载,祖先是唐末昭宗时朝廷大将陶太尉、李太尉的部将。陶太尉名英,字俊杰,山东青州诸城人。李太尉名樑,字应君,山东青州益都人。二人在唐末昭宗在位时,同为朝廷显要,官拜太尉。因同乡情谊,私交甚厚。又因看不惯当时的宣武节度使朱全忠(温)的擅权专政,常上书谏言,冒犯朱氏。天佑间,岭南瑶民起义,朱全忠为了拨去眼中钉,趁机向昭宗建议将陶、李二太尉调离京都。昏庸的昭宗听信谗言,于天佑二年(905年)任陶英、李樑为征南大将军,莫、翟两将军为副将,率兵8万征讨“西粤昭州瑶蛮”。
陶、李两位太尉本身具备文功武略,在朝廷时就十分投缘,加之莫、翟两位副将忠心辅佐,所以指挥军事也配合得相当严密。他俩率部进驻昭州,不及数月,便将起义瑶民镇压下去。“平蛮”之后,二人安抚民众,治理政务,把昭州军政治理得稍有起色,待地方政局稳定,正准备班师回朝,天佑四年(公元907年),朝廷传来朱全忠(温)弑君称帝,取唐为梁(历史上的后梁)的变故。陶、李二位太尉忠君至上,在朝廷时又屡与朱温交恶,因而“耻为梁臣”,不愿也不敢接受后梁的招抚,又自忖无力灭梁复国,
精彩读书阁,只好自卸兵权,带领眷属及莫、翟两姓将领,率征蛮子弟兵,来到昭州南部的诞山脚下楠木垌一带,垦田戌边,开发农田,种粮植麻,进行生产自救,
精彩读书阁。因二人门阀相对,儿女之间结为世亲。莫、翟等姓将领也随二公休养生息,耕读传书,儿女之间也相互通婚,从此在诞山脚下繁子衍孙,子孙散居于昭州南部乐山里这一带,我的祖先就择居在了这个村子,
金门读书阁,算起来我们家族和村庄的历史,已经有一千一百多年,从老祖宗来到这个村子尊为始祖,传到现在村子里我儿子这一代,
华闻读书阁,已经是第41代了。
祠堂高高的马头墙和那翘檐青瓦,隐隐透露出村子的古老和威严。祠堂两旁,同样是两片建得比较早的青砖瓦房,一样的飞檐翘壁,
精彩读书阁,显示住家的富足。而农耕时代聚居而成的村落,随着新农村建设时代的到来,村巷狭窄,道路不平,
铭华读书阁,挤作一堆的房子一家紧挨一家,人畜的进出显得拥挤而不方便。离家外出打工多年,见惯了珠三角城市群豪华住房的年轻一代回来再也忍受不了贫穷和富裕的巨大反差,
树海读书阁。先是头脑活泛点打工积攒了点钱的小伙子回来就近村外公路交通便利的地方把珠三角堂皇的洋房有模有样复制了回来,公路两旁几年间便建起了一排排崭新的两三层楼房,尽管还来不及有钱装修外墙,但与祠堂边老旧的青砖瓦房相比,毕竟让人住起来感到了新居的满足。祠堂边的旧房慢慢搬空,变成了专门关养牲畜的杂屋,恋旧的老人不舍搬离,与猪、牛为伍仍坚守在祖辈留下的有着年岁的旧屋。外出打工的年轻一辈,一辈子打工赚钱就是为了回来建一栋属于他们自己而有别于父辈的新式楼房,建好的楼房不一定守在家里住着,只是为了在村子留下个能够念想的根,让漂泊的灵魂在祖祖辈辈居住的村子有个安身立足之处,有在祠堂神主牌位排列的资格,
爱看读书阁。他们在赚钱回来建起了新的楼房的同时,也把孤独和无奈丢在了越来越沉寂的村子中。
村子里这几年很少看到年轻的小伙,留下的只是满脸沧桑腰背即将贴地的白发老者,还有流着鼻涕赤脚巴咂的呀呀小儿。渐渐地,猪、牛少了,
树海读书阁,猫狗多了。那些古老的青砖瓦房在坚守老人老去之后,
树海读书阁,再也没有了生人居住,没有了人气的老房变潮、发霉,瓦背年长日久没人捡拾,漏雨朽去,最后崩塌成了残垣断墙……
村子里外出打工的人们接续不断,那些黑发打成了白首的老打工族到了手脚不够灵便人嫌狗厌的年龄,不甘心的回到了村子里,加入了祠堂边闲聊的队伍,
孔子读书阁,叨絮着在外的见闻和偶遇,而他们的子辈又步他们的后尘,对村子毫无留恋不加挥手地加入到了珠三角浩浩荡荡的打工队伍,且在打工中很轻易的就超过了他们父辈的业绩。我的几个侄子就是初中毕业或者初中还未毕业就投身到珠三角众多打工队伍中的一员,他们在打工中学会了生存,学会了竞争,也学到了技术。他们在打工中开阔了眼界,结识了自己的爱人,组建了家庭,打破了父辈婚姻圈子的外延。我的两个在打工中觅到自己真爱的侄子中,一个娶了远在千里之外的重庆妹子,另一个也讨了省内另一个城市的姑娘为妻,家族的香火在他们身上很自然地得到了延续,正对应了祠堂流传很久的对联——
“支由东鲁家声远。派衍西山世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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