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杉木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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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常常随着云的步履,在天空里飘,我就成了一朵云,一朵一直赶路的云。我似乎从未停息过,在无尽的岁月里,忙忙地找寻一个灵魂的故地。冥冥里,
孔子读书阁,我知道,在某个方位,她一定在等我,等我的归。湘西杉木河,就这样与我相遇了。
我以云的姿势,飘在万坪盆地边沿的上空。此时的蓝天,格外的清澈。俯瞰杉木河,俯瞰一个地带的温柔。她是一条蓝色的飘带,柔软洁净。一如柔长的梦,在一块绿色的大地毯上,静寂安卧,恬然栖息如一婴儿,干净着魂根,似在呼吸,又似不在呼吸。飘带的周围,
精彩读书阁,是一抹柔软的绿山。绿山缠缠绵绵地柔软,俨然是凝固的波纹。波纹柔软地让人心痛,似乎一脚踩下去,就可以改变山的身姿。疲倦的风,从凉亭凹那座高山上翻过来的风,
树海读书阁,卸下旅程仆仆的累,在杉木河跌落。我知道,
华闻读书阁,这位多情的浪人,看累了繁华,走累了心程,需要温柔的抚慰。杉木河,就是一臂柔性的长手,温柔地接纳那些在世尘里,滚爬后燥乱粗劣的心性。如我,渴想在杉木河里栖息,浸染柔性,为脾性疗伤,让皱褶的年轮焕发年轻。
风就这样,
铭华读书阁,轻脚细手地进入了杉木河。
杉木河原本是一条河,但又是一个水库,双重着身份,却没有双重的心。她偎依着河岸、青山,小鸟依人般偎依。平旷的胸膛上,有小小的柔波,细腻滑软地轻轻漾动,
金霏读书阁。她就选择着这样的一个姿势,把一份对岸的痴,静静地守候。她不问日月多长多久,只问青山、河岸:我就这样,行不,
树海读书阁?她虽然没有黄河长江,那男人般的旷朗浩气,却把阴柔,极致地舒展成渊般无底的蓝水。在蓝水里,风的脚一奔跑,细粼粼的水光活活跃动,满胸怀便是忽闪忽闪的绮丽光影,俨然是一条大地上的银河,银河闪动无数的星辰,闪动无数的眼睛,闪动无数的珍珠般的心,闪动一银河的诗文。河岸有盛开的野花,爱美的野花,三片两片花瓣,悄然扑入杉木河的蓝里,沉醉!美花追着美,为人榜样出一举如何赏美的真谛。蓝里,细尾的鱼,相互窃窃私语,把一种自在吞吞吐吐,
孔子读书阁。此刻,有另一个我,
树海读书阁,卧进了水底的底层,柔软地漾动,却迷糊了我的思绪:“一”竟可以变成“二”!此刻此景,是一道哲学命题?还是一道美学命题?
看着杉木河的温软,
爱看读书阁,我降下,我以雾的形式降下,进入杉木河,进入杉木河的静里。
我浮在水面,一如国画的泼墨,浓淡有致,层次分明而又浑然一体。早起的绿头水鸟,立在岸边的某个石头上,不叫不动,等待着一场欲望,
树海读书阁,惊心动魄地降临。对岸是一堵峭壁,杉木河唯一的峭壁,百十丈的顶部,
金霏读书阁,立一个红亭,守望着一河的平静。我姗姗着白茫茫的步履,擦过峭壁的躯体,擦过水鸟的美羽,竟然惊不起他们任何一方的一丝慌张。杉木河的飞鸟与红亭,竟然有如此平心静气的定力。是谁给予了它们的底气?我问河水,河水静静不语。我问绿胸膛的青山,青山默默不语。也许世界的许多问题是不用回答的,就像水自然地流,花自然的开,生命自然的来和去。一下子,我超然了自己的感觉。在杉木河,我不再问问题,只看山光水色的天成风景。不期然里,在河岸,有雷火焚烧过的古树,与我的目光相遇。它漆黑着头颅,沧桑着,平静着,站立着一种坦然豁达的永恒。黑古木的旁边,是一棵老死的栗树,躺在大地上静静长眠的栗树。干硬的枝干,高举着灰白,高举着曾经生命的姿势。忽然,一声脆脆的鹤鸣,长上翅膀的鹤鸣,从对岸飞来。音韵的高低强弱,丝丝分明。如同清澈的波纹,漾动着杉木河的静谧。阳光参差的脚,在我的不经意里,踩进了杉木河的树林里,乍长乍短,交替变换,演绎时光的进程;踩进水里,五彩的丝线在水中舞蹈,河水便蕴藏一片光的斑斓。忽然思虑:难道这一切,就是杉木河呈给我的礼品?难道这就是我一直追寻的生命过程的期许?我开始消融,慌慌扑进杉木河的肌体里,扑进杉木河魂的深深里。
我知道,杉木河已经接纳了我。因为我不是喧噪的浮华,我不是深深的玄机,我是归家的云和平静的雾。在杉木河的柔里停脚,在杉木河的静里栖息沉醉。
岁月就这样滑行。
一场雪,在某个夜里轻脚细手地降临,杉木河就拥有了雪的魂魄,纤尘不染的魂魄。我在洁白的魂里苏醒,我就有了雪魂的纯净。
此时的杉木河,格外的干净。树枝上,那一挂挂的冰柱儿,透亮着无杂的心事。风似乎洗过了澡,通体通明,在水面一路碎步盈盈;水俨然是一块清澈的玻璃,盛着洁白的山,倒立着山的身影。让你疑惑,那里是真实?那里是幻影?三声两声鸟鸣,似乎水洗过一般,显得格外干干净净。那朵太阳的花朵,悬在空中,看一些爱情的镜头,常常跑进杉木河那高高的红亭里,镜头咔嚓咔嚓的心跳,收藏起一镜头的爱情和纯净的背景。随着阳光的一声呼喊,满山的雪选择着水的形式,把无杂纯洁的生命,哗啦啦地流淌出来,流进树根里,去支撑春天的大厦;流进泥土里,去叫醒草的妩媚;向杉木河自来水厂流去,去洗刷下游万坪镇那千千万万人家的日子,去缔造万坪镇那鼓鼓的炸豆腐的特产身影;向杉木河下游十万坪十万稻田流去,养育农业的万亩之绿。杉木河,拥一颗雪一样的魂魄,在万坪一隅,心魂走动在需要走动的地方,让春天发芽,让生命开花,让岁月一路丰满。这个时候的杉木河,带着我全然走入一个心灵境界,一个纤尘不染的纯净高度。
杉木河,等我灵魂的故地,她藏纳着一河的纯洁和柔美。山青水秀,日丽花艳,柔水面上袅袅浮着一河悠然的诗词,不能不沉醉我读风景诗词的目光;她藏纳着生命的自然,藏纳着纯净的魂魄,渡凡心进入纯净,不能不沉醉我归家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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