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后的相聚
毕业四十年后,
孔子读书阁,我们这些当年的高中
同学,第一次以班的名义,聚集在一起了。跨过了四十年的霜风雨箭、洪涛泥流、情海风波,当年一个个意气风发的懵懂
少年,
树海读书阁,全都变成了皓首苍髯的老家伙。在这40年中,我们是深邃
天空下,各自发光的星体,
孔子读书阁;是广阔
大地上,各自拔节的
小草。由于各种原因,40年里我基本没有和这批同学来往,
金霏读书阁。 见面之后,既没有阔别多日的惊喜万分,也没有久别重逢的悲喜交集、感慨万千,只剩蓦然回首相聚亦是
缘分。 从1977年到2017年,四十年
岁月风云,同学之间聚首,也许会有千言万语;同学之间相见,也许会有相对无言,胸臆间,各样滋味上心头。同学会上,我觑到了当年第一个和我面对面聊天的女同学,
铭华读书阁,当年让我激动了好一段时 间。在那个仍视男女必须授受不亲的年代,
精彩读书阁,男女同学如果公然互聊,会遭到同学的讪笑的,所以,她大方和我聊天,于我是多么感激和弥足珍贵。同学会上,我望到了那个当年把手抄本《
少女之心》塞给我的同学。这本当年列为查抄收缴的“黄书”,是我
成长的性启蒙读物。同学会上,我
遇见了那个当年把禁书《封神演义》借给我阅读的同学,才发现,原来纣王遇见妲己,
历史就会演绎成妖魔鬼怪的
故事。同学会上,还相逢了那个当年坐在课室后排,在课堂上用钓鱼排线把第一排女同学的鞋子勾拉到后排座位来,让她半天都找不到鞋子气得哭了的那个调皮的男同学。这个恶作剧,让我们开心地度过了那个恹恹欲睡无聊郁闷的下午自学课堂
时光……当年高中
时代的点点滴滴,在经过四十年的岁月消磨和摧残之后,我依然整整齐齐地把它们小心翼翼地叠放在我
记忆的抽屉里,任时光荏苒,光阴流变,我只独自剪辑成一部属于我的
青春之歌的影像纪录。 岁月苍老了彼此的容颜,打磨了我们不同的身份。当年同桌共坐的我们,被社会的洪流冲刷抛掷到不同的滩头,有的同学成了腰缠万贯的富豪,有的仍在为
生活劳碌奔波。上天那只无形的巨手,
树海读书阁,就是这么无情地给了我们每一个当年的同学以不同的社会际遇,这就是所说的
命运吧。 岁月在每个人面前展现出不同的画卷,
树海读书阁,
时间已经把每
一个人定位在了不同的观念
空间。从每个同学的穿着打扮、举手投足、谈吐顾盼,大致也就表露出每个同学现在所处的阶层和
价值追求。正是这个东西,决定了我们这些当年的同学,经历过风雨雷电之后,是否可以不计嫌隙地坐下来,平心静气地面对面。有同学说,四十年过去后,
金霏读书阁,什么前尘
往事,什么恩怨情仇,都可以一笔勾销,相忘于江湖,真的是这样吗?我不知道,我没有答案。量大未必是君子,常戚未必是小人。有人说,
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有人会唱“擦掉吧,
伤心的泪”。 我们其实是很有历史意义的一届,1977年高中毕业,到今年,
树海读书阁,刚好相隔四十
周年。当我聚会出来回程打车时,和司机说起,我今天是参加77届的同学聚会,司机听后一脸的漠然。他的漠然不是冷淡,是他不知道1977这几个数字意味着什么。我说,1977年,是
高考恢复的一年,我们就是那年的应届高中毕业生,
爱看读书阁,全体参加了恢复高考的第一次考试。他不知道恢复高考意味着什么,
华闻读书阁,他不知道有资格参加高考意味着什么,对渴求知识的人意味着什么,对那个年代渴求知识可以改变
人生命运的人意味着什么。司机听了我的简述,很不解地问我,难道之前没有
大学生吗?唉,我只好对他说你可以把车开慢一点,然后给他来了一顿“痛说革命家史”。 今年,是恢复高考四十周年,也是我们七七届高中生毕业四十周年!四十年前,1977年,惊天动地的伟大的高考,恢复了!原来,知识是有用的!而不是“知识越多越反动”。我们,就是那年的应届高中毕业生。当年我们不用报考,直接就以应届生的资格全班集体参加了高考恢复后的首次考试,这羡慕妒忌恨了多少没资格参加高考的
目光。能参加高考,这本身就是一项荣誉!而社会人员当年想要参加高考,得经过无数的、苛刻的层层级级政审,这些在今天说起来是不可思议的。可惜的是,我们都名落孙山。全班五十多名同学,无一人考中。即使我们
学校那届8个班(其它年级当时只有4个班)的400多个应届毕业生,也没听说有应届考上的。 这意味着,我们是属于没有
文化知识的一代。 回想当年,我们的青春芳华,最宝贵的学校时光,竟然是经常在战天斗地中度过的。我们高中的两年,经常是处于体力劳动中。两年里,每个学期开学,我们先要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劳动,每天在必经的大桥边集合后,步行到几公里外的学校农场,耗时大约2个半小时。还要用锄头挑着肥料到农场,因为到了农场,必须使用锄头在荒芜的山头开挖甘蔗地,大种“反修蔗”。那满布山石的山头,一锄头下去,只有一个锄痕,还把双手震的麻痛,每一次锄落,都是一次
痛苦的挥舞。天呐,要挖一米深、一米宽的坑,每天的进度任务是每人必须完成长为2米的开挖量。这对于一个身高一米七二,体重不到八十斤的我,只有暗中垂泪,老天爷,你何苦这样为难我。而
那些身强体壮体力好的同学,对此
自然不在话下,三两下就完成了任务,可怜我在烈日下的山头要拼命干一天呐!到头来,还完不成任务。下午返程前例行的全班集合
老师训话,自然是那些体力好的同学得到老师表扬,像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自然从来不会得到老师的表扬。挥汗如雨一天之后,还得拖着沉重的步子,步履蹒跚地步行二个半小时往回走。我比同学们住的远,大概他们吃完晚饭了,我才到得了家。于我就不止花费二个半小时了。这样的日子,每个学期一开学都得经历一个月。每个学期开学的日子,就是我胆颤心惊痛不欲生的日子,每天都是炼狱般煎熬着度过。然后,每个学期期中,我们还要参加一个月的“学农”,就是或者去到乡下
农村,吃住在当地,去帮
农民干活;或者到学校农场里面,吃住在农场,然后都是一个月里面不得
回家。农场只有男女各两个的冲凉房自然爆满,我们一共会有两个班一百多个同学要待在农场,哪里轮得过来。
冬天要烧热水冲凉,要是遇到雨天,柴草湿了点不着,更是要命烧不了热水。自然,像我这样的同学自然轮不上,即使白天劳动干活出了一身臭汗,也没办法去轮候,干脆就不洗,或者到水塘去用湿毛巾擦擦身子,装作洗了澡。在乡下农村,洗澡还必须等到晚上黑灯瞎火了,几个男同学才一起摸黑到水井边,脱了衣服用冻凉的井水冲两下就赶紧走人。每餐吃的是远远闻去一股令人恶心“臭风”的咸菜。吃是这么的有味,住也是很有味的。那只隔夜尿桶,就放在我床铺边上,让我一个月里熏陶着尿腥,夜夜辗转反侧。当我朦朦胧胧中,同学却乱作一团,原来是屋瓦上面掉只老鼠下来,惊吓同学一片。如此生活条件,瘦弱的我竟然一个月里都没生病,这也够神奇的了。这些留给我的高中
学生时代的记忆,即使过去40年,我也无法忘怀,无法从记忆里抹去,因为,这些就是我们的学生时代,是我们这一代人的芳华青春。 这样的学生时代里,我们根本无法好好
学习。从小学开始,我们每周就有半天到一天的劳动课。后来还有“学农周”“学农月”“学工月”。我们去学农,是要接受贫下中农的再
教育,分不清田里的禾草和萆草,是很丢人的一件事,那叫还没接受好再教育。我们去学工,我们被教育要用劳动来改造自己,要不怕苦不怕累还要不怕脏。由此,我们是从中得到了不少劳动生活经验,但在文化知识学习上,我们是苍白和可怜的。我们的高中时期,正好是“白卷
英雄”张铁生爆红的时代,人人学习张铁生,交白卷是好汉,不学文化是好汉。我们的期中期末考试,都是开卷考试。同学之间在考试课堂上互相照抄答案,那好笑的场面更像是在进行一场大型的娱乐活动,即使我现在
回忆起来,都不禁哑然失笑。 我们那些在现在人听来像是天方夜谈的学生时代,它像刻录的影碟一样留在我的记忆里,有时会像涟漪般漾起一丝苦涩的笑,有时会像看黑白
电影似的勾起五味杂陈,盈湿眼眶。 岁月流淌的河流里,我们是一波稍纵即逝的浪潮。历史的长链中,我们会是那不起眼的一环。 四十载的悠悠时光过去,同学只是人生
旅途一瞬间的相逢,转瞬就各奔前程,各自各精彩。虽然
再见亦是同学,但眼眸里早已没有了纯真的目光。四十载光阴,他们都有些什么让人击节慨叹的故事呢?我这样想着。
相关的主题文章:
云南萍踪——(四)大理,远不止风花雪月 《云水谣·诗词》 给医院建议 文凭 放下_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