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之约
五年之约
九月的菊城甚是美丽动人,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城市一环内的喧嚣却也不能阻止美的韵味,绿化建设,花团锦簇,夺目地标依然如诗如画般的呈现在人们眼前。
在这高三第二学期开学的日子里,莘莘学子正在为踏入梦寐以求的新天地的殿堂而奋斗,在这里不知会有多少梦想插上晶光异彩的水晶翅翱翔天宇,同样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功败垂成的凄惨悲凉即将走入谁的心间。
清晨,天空已经有了些许光亮,路边的灯光慢慢地暗淡了自己的光晕,渐渐走出了人们的视线,显得那么微弱,街头三三两两的行人不知道在忙碌着什么,在这个时间起这么早无非包括其中两类人,其一是为了谋求生计朝九晚五起早贪黑的社会底层民工,其二则是简单明了干脆利落高三党。
呜噜噜 呜噜噜
尚非正在逗着路边的一只小狗,毛黄灿灿的,耳朵耷拉在脑袋上,身子瘦的像皮包骨,可是样子十分可爱动人,乖巧听话的顺从着尚非的抚摸。
远处有一个穿着平平相貌清纯美丽少女正背着单肩包呆呆地看着他。
他不正是他们学校的校草尚非吗,整天和一个花花女露洁呆在一起,看样子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自从高一就在一起了 梦瑶暗自想着。
她是在尚非他们邻班的一个女孩,她喜欢平平淡淡的,这样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就像她喜欢做那棵大树边上的小草,借大树高大的身躯挡住人们关注自己的视线,仰望着大树却不希望自己成为那棵大树,却也不承认自己的内在就如小草柔弱的外表一样,她喜欢的是小草的刚劲,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
原来他也喜欢小猫小狗啊 梦瑶心想,自己的家里不让养小猫小狗,因为妈妈嫌弃太脏,而且说什么对动物毛过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她对那个风度翩翩在学校里表现冷毅的校草尚非怜生了一种好感。
同学们,从今天开始,即将迎来的是新一轮的复习,大家要做还万分的准备迎接最终的高考,的最大一次 赌博 就在此了 班任一进门就开始给姗姗来迟的面容一副委顿之色的同学们做洗脑工作。
中午,食堂。
小洁啊,周末我们去哪里玩 尚非微笑地问着坐在对面的露洁。露洁上身穿着一件羊绒披挂,下身是一条紧身镶着水晶的黑丝牛仔。一双高底板鞋,扎着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翩翩而下,气质不凡。
尚非从来只对露洁敞开那微笑,从未对别人,他们两个在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但只是他们两个人认识而已,家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就在高一的时候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仍旧是睁只眼闭只眼,因为他们的学习都不错,自然就没有产生过多的忧虑,稍稍放任着他们的行动。
露洁家的条件很好,父亲在市里有一个上市公司,母亲是国企的一名会计师,而尚非则家境平平,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双双都已经不在,如今家里只有一个奶奶。
去哪啊 露洁用筷子夹了一块麻婆豆腐放进嘴里,轻轻搅动着,感觉边上时不时地有男生偷看着自己。
去乐百商场吧,那里最近新开了一个4D体验区,要不
不了,周末我想在家里复习,我爸让我高考结束去巴黎一家会计注册公司实习,可能以后不能总是陪你了 露洁突然打断尚非的话不慌不忙地说道,像是早就已经在心中盘算好了这番话。
露洁吃完了饭,端着餐盒径直走向了回收桶,处理好剩饭就先回了教室,没有再看尚非一眼。
看到这里,边上的几个女生纷纷议论起来,有的说 呀!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啊 有的说 说什么呢,他们关系这么好 还有的女女生恨不得他们分了,就算不是自己的也不能让自己再受到一万点的伤害。
尚非假装没有听见从她们身边走过,惹得一片片目光在他身边倒下。
自此之后,或许是由于学校严抓早恋情况,或许是由于露洁的突然 退出 ,以父亲交给自己的任务为由,露洁对尚非总是爱搭不理的,就连问题目也总是找班上更好的同学提问,也不故意和尚非打照面。周末也总是找各种借口故意推脱,直到露洁的提出分手。
突然袭来的重击让尚非招架不住,他的身心受到了巨大的创击,他不明白是为什么,她到底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喜欢别人还是自己的原因?可是尚非明白自己的心里只有露洁一个,自从他们认识以来就是如此。他真的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
尚非来到了露洁的住处,那是一座五千平米的环形别墅,最中间是一个音乐喷泉,在门口任凭尚非好说歹说门卫也不肯放其进来,直到露洁的父亲意外要出门看见了尚非,他知道尚非,他只说了一句 你不要再来找她了,她也不想再见到你了,再说毕业后你能给她吗 说完就走了,留下一个青涩的少年没有丝毫还嘴之力呆望着远去的这个绝情的男人。
尚非是个聪敏的孩子,他知道露洁的父亲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再说那一定不是露洁的真实用意,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他太了解露洁了,他知道露洁是一个怎样的人,更不会是像眼前这个男人所说的那样,露洁一定不是那样只贪慕自己前途的人。
尚非回到家,的样子惹起了年迈的奶奶的注意。
怎么了,孩子 奶奶的语气声充满了慈爱,慈祥的面庞总是在自己的第一时刻关照着自己的心灵。
没什么奶奶,我去喂鸡了 说着尚非把奶奶扶在一把脱了漆的摇椅上休息,转身拿起装着鸡食和小木勺的铁盆就走向了鸡舍。
他的眼睛再也抑制不住更多的泪水, 哗哗 的往外溢出,红肿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是哭了几天几夜似的。
他病了,再也承受不住心灵的打击,病得很严重。
这一病就是几个月,家里把几乎多有的积蓄全部掏出给尚非治疗。
治疗期间,奶奶在外孙的病床上喃喃道 我老了,不中用了,只要你好好得活着,奶奶就安心了
年迈的奶奶每天都亲自把饭菜给孙子送去,尽管自己的双腿已经不能再坚持多久了,她是靠着自己坚强的意志力维持着自己的生命,她只希望自己的孙子能健康起来,仅此而已。
尚非出院了,他回到学校,到教室的第一眼他看向露洁曾经坐的位置,却没发现她,过了几天依旧没有看见,一问才知道她已经去了巴黎。他的心剧烈得晃动着心房,他不敢接受这一切,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人生就是这么凄惨,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命运就是那样不公。
在最后的一个月,老师见证了他的颓废,同学目睹了他的落寞,梦瑶在角落处窥探了他的与痛楚。
高考结束了,尚非的成绩自然不忍目睹,据说最后一科他还缺考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怎样继续,自己的轨道将偏向何方。短短几个月竟然能让一个让所有同龄人羡慕嫉妒的人如此落寞不堪,难道真的是天妒英才吗?
巴黎,一所著名大学的演讲台上一名妙龄女子正在激昂地演讲着名为 投资与收获 的主题。口齿间赢得了成百上千的掌声与欢呼,没错,抬上演讲的正是露洁,她不但修完了国际会计,而且在当地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演说家,告诉所有人自己的心得,告诉所有人只有怎样做才能更好的赢得人生。
校门口,一些乐队正在演奏着优雅欢快的乐曲,正在欢送着这位年轻漂亮能出众的女演说家。
不远处,一个陌生的胡子邋遢头发糟乱的男子,但是他的面容不经意间透露着几分帅气的神韵,他正在观望着眼前的一切,突然,像是有某一股力量将他的身体像箭一样拽向了欢庆热闹的人群。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辞而别,为什么 那个男子一把抓住了露洁白皙的胳膊,胳膊上立马露出了一个黑印,声音歇斯底里起来,声音竟然盖过了乐队演奏的欢庆声
你是谁 边上的戴着红黑相间的长筒帽军士模样的人过来阻拦,操着标准的英式英文说道。
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就是想问你,为什么 你 不说一句话就走了,一走就是五年,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冷漠,这到底是为什么 尚非的声音缓和了一些,可是吐字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跟我来这边 露洁伸手抓过尚非的手臂把他领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声音很平稳,脸上毫无血色,间或间似乎多了一份尚非从来没见过的陌生,冷漠,排斥和怨恨?
我想我爸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们需要认真走好接下来的每一步,难道我会像电视剧里一样和你平凡过一生!?别做梦了,我告诉你,尚非,不管你是怎么来的,从哪里来,就请你从哪里回去好吗,就当我们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 没等尚非回答,露洁转身就面带荒诞虚假的笑容朝着那群等候者她的人走去,乐曲声再次欢鸣,一下又一下刺痛着尚非的心头。
想到了那个最后对自己好的人,唯一的亲人 奶奶因心力交瘁也永远离开了自己,而此后又有谁会怜惜自己呢,想着想着,天空中下起了小雨,雨逐渐变大变大,最后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狂风凛冽地吹动着路边的树杈,像刀割一般侵蚀着自己的内心。
真可笑,我怎么回去,原本以为她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见到了我或许会回心转意,或者感动,可是这毕竟真的是太现实了,目前我该怎么回去呢 尚非找了一个能避雨的亭子坐了下来,心中深深地开始思考着。
是啊,当他打算来的那一刻就决定要好好地和她在一起,这五年来自己已经把卖房子带来的钱用得所剩无几了,一边兼职一边辛辛苦苦寻找着自己最心爱的人,结果竟然是这样,这是让人猝不及防啊,从今以后自己还能做什么呢,早知道就像乞丐一样要回国的机票钱,可是转瞬一想这样子的自己真是可笑。
巴黎是个艺术家遍布的地方,几乎全世界所有的艺术家都希望能在这个艺术之都一展拳脚,能有个一席之地,雨过天晴,巴黎步行大街上,各路艺术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似的没几分钟就 挤满 了路边,有吹萨克斯的,有拉小提琴的,弹吉他的,弹钢琴尤克里里等等,数不胜数。
所有的音乐声像是天堂里的花朵都有自己的芬芳和魅力之处,走在这样的一条大街上对于所有听力正常的人来说无疑是一场听觉盛宴,尚非也不例外,此时的他正心生郁闷和不安来到这里。
突然,一个特别的吉他声传入自己的耳中,这个声音不能说是美妙,更甚者说和其他所有的乐声相比这就不是在演奏吉他而是在调音阶段,当然不能算是难听,只是正常人都能听出来停停拌拌,更像是一个更入门的吉他手,此时弹的是略带忧伤和欢快的《暮色》。
喂,我说,你弹得这是什么啊 尚非看见原来是一个中国小女娘的模样,感觉一阵莫名的亲切,笑着对她说,那是他来带巴黎以来第一次笑了,笑的这么自然,在英俊的脸庞映衬下尤其迷人,脸上的污垢这场大雨的洗刷下几乎褪去了,只是头发仍旧松散着,像是淘气的小孩子正在打架。
《暮色》啊 小女孩像是早就知道有人会来嘲笑自己,甚至知道那个即将过来嘲笑自己的就是他,头也没抬就说。
她的衣服很普通,完全没有其他艺术家那样的耀眼引人注目,或许她觉得没有必要,吸引一个人不需要多少的华丽装饰,只要恰好就行。
我知道,好像是在哪里听人弹过 尚非回想了一会没有想起来。
他哪里知道在高三的动员娱乐汇演那天,就是她在学校大礼堂中弹奏的这首《暮色》,她这是在昏黄的暮色着那让自己产生悸动的那个人。
很正常啊,会的人这么多 梦瑶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撅着嘴说道,梦瑶说着双手开始搓起来,嘴中哈着哈气想给手指带来温暖,雨天之后就是有一种莫名的凉意,还是这凉意背后即将带来的是那能给自己整个灵魂带来温暖的人呢。
冷吧,既然都是同乡,我请你喝咖啡去 尚非又笑道。
好啊 梦瑶的脸绽放出了一朵酡红的花,像是刚喝醉酒似的,很可爱迷人,心中暗自想到,我会不会第二个看见他微笑的人呢。
来到一家附近的辛巴克,这里的辛巴克较国内来说更便宜一些,室内很安静,完全没有以往的喧嚣和吵闹,最多就是验钞机上发出的舒适的刷刷声和人们小心翼翼的交谈声,室内的环境很清幽,奢华而不浮夸,高雅而不俗昧,简单而不复杂,坐在隔窗的格子间看着窗外的风景惬意,看着缓缓四散而过的行人,看着所有人的面带微笑,诉说着自己的。
梦瑶说自己是为了自己想所有的艺人一样有着自己的梦想,来到这里想闯出自己的天地,尽管家里的极力反对,但是自己还是偷偷地溜出来了 梦瑶说着一直看着窗外没有看尚非。
当尚非说完自己的故事,梦瑶十分同情尚非的处境,原来尚非在这几年受了很多苦,睡过公园路边的情人专用的躺椅,做过临时洗碗工,送过外卖跑过腿,还给人带过孩子,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极其不易,但是当听说尚非此次的用意和遭到重重的打击之后竟然觉得有一丝欣喜,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真的是很不应该,但是她的内心就是很开心,这是没办法欺骗自己的,或许世间所有的都是自私的,梦瑶也一样。
当尚非结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带的钱不够,细心的梦瑶在一旁窥看,觉察到了什么走上前前笑着对尚非说道 我来吧
当梦瑶打开钱包一看望着尚非呆呆地傻笑起来 要不咱么AA?
时间过得很快,一年很快就过去了,在异国他乡的两个人很快就从相识相知到相恋。尚非开始了自己的写作生涯,他把自己所有的见闻和用文字的形式展现给所有的人看,受到了当地人民的热烈追捧,梦瑶在家里创作时而和尚非去外面采风捕捉灵感,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同吃着一个碗的面条,用着同一双筷子,看着同一个视角的风景,呼吸着同样的那一抹空气,息憩着对方独有的气息。他们的整个生活是无拘无束的,没有名利纠葛,有的只是两小无猜和严重有你我便安心的泫然心境。
在之后的一些天,梦瑶总感觉有一个神秘人在暗中窥探的着自己的行迹,可是当梦瑶警惕起来却怎么也发现不了那是谁。
那天他们去挑婚纱的时候,梦瑶正在选着一件胸花上雕着鹅绒的长裙纱,隐约间觉得有一个鬼祟的身影在透明玻璃的另一端看着自己,当她正视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人。
瑶儿,挑好了吗 尚非一身正装,身材魁梧高大地站在梦瑶面前,俊采飞扬,神采迥异,用那个不知在梦瑶面前绽放过多少次的微笑轻柔地问道。
婚礼是当地文化宫亲自为他们这一对郎才女貌举办的,来的人有艺术家,有作家等许多异士。他们都十分真诚的祝贺着他们,每个人举着高脚杯,眼中满怀着祝贺和诚挚。
唯有一个装束靓丽的年轻女子黯然在金字塔形的高脚酒杯前端着一杯红酒,眼中满是无奈和叹惋,但她始终没有露面。
婚礼举行得很顺利,梦瑶唯一的担心就是那个神秘人会再次来到这里窥探自己,让自己不免担心起来,只是始终他都没有出现,包括以后,再也没有出现。
那天,尚非要出去做一个新书会,没有打扰正在熟睡的梦瑶,吻了一下梦瑶的额头就出去了,可是梦瑶早就已经醒了,只是假寐而已。
五年过去了 梦瑶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洁白的天花板突然喃喃道,心中顿然间想起离家出走前自己和父亲的 五年之约 ,而今恰好是五年啊。
梦瑶的眼角不知何时淌出来一行幸福的热泪,身心感到幸福之余的同时又进入了梦乡,她看见一个少年,右手抚摸着边上那只瘦瘦的浑身黄灿灿的耳朵耷拉在脑袋上的小狗,左手拿着一个盛满鸡食的掉了漆的铁盆,少年的脸上洋溢着那一抹微笑,微笑地看着的,正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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